缚春恩_第68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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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68章 (第2/2页)

杜锡缙要送他回府衙的好意,独自下了车,长寻看到他疾步而来,而马车没有半分停留,立刻向着城门的方向驶去。

    车里暖和,眼下一阵风钻到进脖子里,谢暄打了个寒噤,紧了紧衣领。

    “公子!”见长寻目露担忧,他便道,

    “这人是杜锡缙。”

    长寻愕然,望向已经远去的马车,“他认得您?”

    “每年中秋品阶高的大臣都会入宫赴宴,我不见得都记得,他们却可能认得我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。”长寻闻言更为忧心,趁这巷口无人低声道,“还是快些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现在在哪儿?”

    “应当是在山民暂居的房屋那边。”

    杜锡缙人虽看似走了,可他到底有没有派人暗查私访却未可知,傅行简最近忙到几乎见不到人,他不能在府衙里傻等着,得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他。

    山脚下,随河边,有大片的空地可以安置山民,可傅行简偏要远离,硬是在梁胜财的府宅里安排下了小半的老弱病残,住不下的,也都在他府宅边上搭棚建屋,大冷天的闹得梁家热气腾腾。

    近些时候傅行简采了许多木料,可钱还未拨,梁胜财敢怒不敢言,也只得咬牙先接纳下来。

    “这狗官。”

    还未见梁府大门,谢暄就被两边井然有序,用料扎实的的房屋所吸引,不管傅行简是用什么样的理由让村民下山,但到底也是临时的居所,竟建得感觉比县衙还结实。

    “故意的吧。”谢暄暗暗咬牙,“这得多用多少木料!”

    他骂完,身上忽然一阵凉意,眉头微跳,眼见着地上云影遮了原本的灿阳,不自觉地抬起头,只见乌云不知何时接连成片,直到最后一丝日光被遮下。

    这样的秋日里没了暖阳护身,心头竟忽而凛寒,牙根没来由地微微酸软,心忽然跳得躁动不安。

    自从到了这里,一直无雨的虞县竟好像在酝酿一场风雨,脚边趴着睡觉的一只黄狗突然立起来,一阵汪汪大叫吓得谢暄连退了好几步。

    “长寻……”他刚唤出声,眼尾余光一闪,模糊间意外看到一个身影,“王保?”

    他怎么会在这里,难道也暂居在此,那无妄呢,他也在附近?

    王保正从这一排排房前蹲坐和呆立的众人中疾步穿过,紧盯着是梁府的大门,目光微有些呆滞,却透着凶光。

    谢暄心头一跳,下意识跟上。

    梁府内外都住满了人,前院与后面的主宅由一道大门锁住,梁家人都住在后头,隔得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王保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内,谢暄不知道自己慌什么,竟小跑起来。

    犬吠依旧嘲哳,一只叫起来,另一只也跟着叫,门外叫了,门内也跟着叫。

    一片嘈杂声中,谢暄先看到王保的背影,再往前,是傅行简的背影,他弯着腰,似乎是在查看什么——

    “傅行简!”

    谢暄忽然大喊,然而一阵惊雷劈下,沉闷的轰鸣由远及近,阵阵炸开,不仅仅是犬吠,脚下一个黑影窜过,谢暄惊得一退,竟是一只硕大的黑鼠。

    就这么一晃神,尖锐的叫声与惊呼炸响在耳边,谢暄猛然抬头,眼睛里就只剩了王保手中的白光一道,下一瞬,没入了傅行简的后背。

    第82章

    “大人!!”

    “快,快拿下他!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骆台村的王保吗?”

    “恩,恩公?”

    杂乱的犬吠,惊惶的叫喊,还有那接二连三,摄人心魄的惊雷。

    这样多的声音混在一起都进了谢暄的耳朵,嘲哳着,嗡鸣着,直到一声兰时撕开了神识,他才蓦然惊醒。

    谢暄发现自己正在竭尽全力地平伸着双臂,竭尽全力地挡在傅行简的身前,他的眼里再没有别的,就只剩下那柄被高举的利刃上,触目惊心的红。

    一小股鲜血从刀身蜿蜒向下,悬于刀尖,然而瞬息之后王保目眦欲裂地被按倒在地,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傅……傅行简!”

    谢暄直到现在才敢回头,他慌忙地想查看他的伤势,却被猛然推开,踉跄着几乎跌下台阶,

    “长寻!带他走!”

    “你这个草菅人命的混蛋!”王保忽然大叫,“就是这个混蛋狗官勾结山匪杀了我们全村人!”

    四周拥上来的,围得密不透风的村民忽然静了,他们愕然地看着悲愤到几近癫狂的王保,又探究地看向已经跪倒在地,靠两名衙役才堪堪支起身体的知县大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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